啾啾。

麦克雷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脱离脖子要掉落到地面上了，钝痛以眉心为中心点往四周迸开，瞬间蔓延在双眼附近和整个脑子里，并且不断撞击着头骨和神经，让他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里不断嘶喊咆哮闭眼睡觉这四个字，因为实在是太累了，累到点一根雪茄的力气都不想消耗。

为什么会这样？麦克雷这样想着，但他的大脑却拒绝回忆先前所发生的。脑组织现在只希望这个快死在路边杂草堆里的牛仔闭上眼，来一次充足的睡眠，好让他能够拥有正常成年中年男性的思考能力和行动力，以及异于常人的苟活能力，而不是像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等着别人来给这个牛仔收尸。

他睁开已经看不清的浑浊得像一只死去多时的鱼类的双眼，死死地瞪着灰暗色的天空，仿佛待会上帝会给他投掷一个补给箱——或者是生物立场——来治愈自己。

不，不，不要补给箱，也不要生物立场，临死之前他不想看到那种宿舍里时不时遍地都是的东西，尽管那些生物立场算是给他们这种小兵用的残次品。

要什么呢、其他人在接近死神之时会希望得到什么？尽管只是想想，但人总不可能像智械一样无欲无求——纠正，机器，毕竟现在智械也是有思考能力的。

麦克雷发现人濒死前真的会胡思乱想，前一刻还在想着不需要生物立场，下一秒就转换到了自己的室友身上。

一个捧着满怀生物立场的、可以说得上是裸身的，各种意义上都不错(除了脾气，嘘——)的机械忍者，不管是仅剩的肉体还是已经被改造成机械部分的身躯，或是那个像及了是只穿了丁字裤的下半身都被包裹在安吉拉的女武神服里，算得上清瘦——麦克雷眼里的清瘦——的身躯完美地被服饰包裹住，身后移动用的双翅也宛如真正的天使一般张开，洒出淡蓝色的光芒。

然后源氏把双臂松开，怀里的生物立场噼里啪啦地砸到了麦克雷的脸上，身上，和旁边的杂草丛上。

再然后，他白了麦克雷一眼就走了。